小满天星

头像是@咸鱼侠 画的

【维勇】The Big Day

所谓劝说是不论来源于谁的,重要的也不是其言语的动听,而在于是否能摧毁被劝说者的意志。当它要用在尤里奥身上的时候,事情就变得尤其艰难。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尤里奥大步绕过维克托和勇利,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但他很快就为这个动作后悔了,因为那两个恬不知耻的家伙也马上一左一右地紧紧挨坐在他的身边。确认自己无法从两个成年男人之间强行挤出来后,尤里奥气哼哼地发出质问:“为什么让我来当伴郎?”他又愤愤地看了一眼维克托的领带,“还戴着这么糟糕的领带,呃啊,你的品味也跟着智商一块倒退了吗?”

“请原谅。”维克托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尤里的挑衅,“勇利挑走了我的领带,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暂时用他的。”而勇利只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维克托就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饶命。”

“别想转移话题!”尤里奥嚷嚷起来,“为什么是我?”

“事实上不止是你,披集、克里斯他们都是我们的伴郎。”勇利说完,维克托也补充一句:“雅科夫也是。”

“雅科夫?”尤里奥半信半疑,“你们是怎么强迫他的?你们手里有他的裸照?”

“别这么说老弟,雅科夫在某些事情上可是通情达理得很。”

“哈!”尤里奥的脸扭曲了一下,看上去并不相信维克托那套鬼话。他想把左脚搭在右脚的膝盖上,却发现自己被这俩人挤得动弹不得,只好气呼呼地问:“那为什么非得再加上我?”

维克托迟疑了一下。“因为你是我们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之一。”他说道,“你知道的,婚礼上的一切都得配上最好的。最好的伴郎,最好的鲜花,最好的音乐,最好的舞蹈……”维克托越过尤里奥向勇利伸出了手:“说起这个,我们有多少年没一起跳舞了?”

勇利搭上维克托的手,说:“呃,大概有四个小时?”

“是四小时十九分钟。”维克托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那是勇利送的。“四十三秒。”

被彻底困在两位准新人中间的尤里奥这下可明白了,如果不答应他们的邀请,他们俩可不介意在他面前上演一整天腻腻歪歪的戏。尤里奥又努力挣扎了一下,终于放弃了抵抗:“必须是我?”

“必须是你。”勇利看着维克托,说:“我觉得那很好。”

维克托也定定地凝视着他的爱人:“我也这么觉得。”

尤里奥翻了个白眼,想往后直直倒在沙发上,可他忘了自己还被夹在俩人之间,只好无可奈何地答应了:“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真是太好了。”维克托的唇珠很明显,笑起来时就像是爱心。他搓了搓手,低着头好一会都没说话,突然站起来:“记得还有婚礼前的告别晚会。”他走到了窗边,在那能看到尤里奥家的院子。“啊,小花,你真好看,是不是?”

总算解脱了的尤里奥靠在沙发上,斜着眼睛看着维克托:“真难得,他在紧张。”

勇利也看着维克托:“也许吧。”他看向维克托的目光是柔和的,对其中的温情毫不加以掩饰。如果有人使劲掰开他紧握的已经汗湿的手掌,才能明白他们俩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这事该这么说——爱情与魔鬼会化成一条坚不可摧的绳子,把你和那个人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可你之前连什么样的才是“对的人”都不明白,只知道一想到他,你这个随处可见的家伙的脸上就会泛起笑容。你想把所有的都送给他,却觉得自己从身体到灵魂都是贫乏的。可是有一天,有人在你耳边大吼——“站起来!”你浑浑噩噩地跟着他,抵达终点时竟然被告知你被恩准与他共度一生——谅谁都要紧张的。

而让人担心的是,直到他们婚礼前的告别晚会结束了,维克托紧绷的情绪看起来也没有放松那么一丁点。但值得他们高兴的是,他们的好朋友——好兄弟——未来的伴郎披集在灌下第二十五杯香槟的时候爬到了桌子上,神采奕奕地举着他的手机咧着嘴大喊:“在明天婚礼上我有好多好多个关于他们俩超大的秘密要——”可手机不等披集说完,抢先一步掉进了浸着香槟的冰水里。看到在冰块间的手机的屏幕只闪了几下便熄灭后,勇利松了一口气,但他马上花费了三秒钟为他的行为感到羞愧。

那场在酒店举办的最后的狂欢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克里斯及时拉住了从长桌上骨碌碌滚下来的披集,尤里奥和米拉在雅科夫不太和善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强行拉走抱着桌子腿嚎啕大哭的波波维奇,其他喝得太多的人们则互相拖拽着回到了房间。硬是抱着勇利的维克托虽然没喝多少,但是如何在他一个劲亲着自己的后脖颈的情况下回到房间对勇利来说仍是一大难题。

那个问题是勇利先提出来的:“你紧张吗?”

当时他们俩都靠在房间的门上——准确来说,只有勇利的后背抵在门边,而维克托拥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胡说。”

“尤里奥说过你看起来像是一只即将面临阉割的猫。”勇利笑了,“但是披集说,你更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土拨鼠。”

维克托轻哼一声:“这是诽谤。”

“罪名成立。”勇利轻轻地把手扣在维克托的脑后。

“那你最好乖乖闭上嘴巴,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我就要亲你了。”

“你可以尽管试试。”

维克托捧着勇利的脸,就好像抱着什么脆弱的东西似的,但那不亚于世界上任何的玫瑰。他迷恋地看着勇利,虔诚地吻着爱人的脸颊,最后落在爱人的唇瓣上——比他想象得要轻得多——不过倒也不坏。交换完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维克托的额头抵着勇利的额头,用鼻尖蹭着他的脸庞。

“你这样让我没法呼吸。”

维克托咕哝了一声:“甜蜜的复仇。”

勇利又笑了:“怎么,维克托鲁伸卡,,还想对我做更过分的事情吗?”

“求之不得。”

然而这份亲热刚延续到床上的时候就结束了,毕竟他们明早也许需要砸开喝得大醉的客人们的房门。而让他们俩都没有预料到的是,朋友们一早便等候在门前,一见着他们就哄闹着推着他们去了不同的更衣室。

看不到勇利使维克托又变得紧张起来,在纽扣上不住打架的手指换来了尤里奥鄙夷的眼神、波波维奇艳羡的目光和雅科夫痛心的叹息。所幸维克托凝视着镜子里穿着西装的(还是勇利挑的)自己时,他的心情又微妙地平静下来——如此强烈地渴望得到什么,倒还是第一次。

可当维克托在婚礼会场看到也换上了西装的勇利的时候,还是难以避免地红了眼眶。他无意识地半掩着嘴,好半响都说不出话。

“噢,勇利,亲爱的,这真是——”

“维恰,求你别在婚礼上哭……”

“我不会的……”

眼见他们俩看上去都想把气氛渲染得更加煽情一些,在一旁终于忍不住的克里斯夸张地搓着肩膀:“拜托,你们都看过多少回了?”

“真不识时务,老弟。”维克托抱着勇利的肩膀,嗔怪地看着克里斯。

“那我该这么做?”克里斯耸了耸肩膀,“抱着吉他,在你们亲热的时候来上几曲?”

“就像电影那样?”勇利问。

“主角出场的时候必须要有音乐,来吧,伙计。”克里斯揽过东张西望的披集,“这可是我们俩准备了好久的音乐——”

会场内的音响适时地响起了音乐,气氛也渐渐地变得热烈起来,越来越多携带祝福而来的客人涌进会厅。其中还有几些他们退役前的粉丝们,她们看起来高兴得快要晕厥了。——除了勇利的姐姐,她似乎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带着胜生夫妇经过维克托的时候向他投去一个复杂的目光,而挺直了腰板的维克托回以一个无辜的眼神。

显然这对新人对漫长又无意义的开场白都不大感兴趣,在所有宾客入座后,便急不可耐地催促强行客串神父的克里斯念结婚誓词。

“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

维克托冲勇利挤挤眼睛。

“将永远爱着他、珍惜他,对他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勇利快要忍不住笑意了。

“……除非死亡将你们分开。”

维克托眨眨眼:“其实我觉得死亡也做不到。”

冒牌神父并不不生气,一本正经地继续往下说:“你们可以交换信物了。”——谢天谢地,他们总算能把这对赚足了眼球的金戒指换下来了,克里斯心想。

这次是由维克托为笑得根本停不下来的勇利戴上了戒指,而坐在前排的女性眷属悄悄擦了擦眼角。

“——现在,你们可以亲吻了。”

维克托的手抚着爱人的脸颊,勇利的眼角因为笑得太厉害而泛起了泪花。

“接吻的时候可不能一直傻笑。”维克托也笑了,低下了头。

紧接着,欢呼声与掌声都从窗户缝中挤出来,飞到了它们能到达的所有地方。

两位新人都坐回了长桌中央,而即是冒牌神父又是伴郎的克里斯假咳了几声,以唤回大家的注意力。他的表情很严肃:“我很高兴今天没有看到维克托和勇利因为谁该穿婚纱而打起来,也很疑惑这两位居然能忍到现在才踏入婚礼的殿堂。说实话,每次看到他们俩黏黏糊糊地腻歪在一起,还对此毫无意识时,我的心中即是羡慕,又是愤怒…………(深受其害的尤里奥神情凝重)……”克里斯笑起来,“现在看来,我的两位老朋友誓要把这种精神继续传达给他人。受过伤害的我,只好希望这股势头永远不会停下。”他的双手交叠在胸前,“祝福你们。”

“听起来有点像诅咒。”维克托在勇利耳旁说。

“不过还不错。”

克里斯冲已经按捺不住的披集招招手:“到你了。”

已经二十五岁却仍像个大男孩的披集在交换前还与克里斯击了掌,他好像对今天的场面做足了准备——“今天是我的挚友的婚礼。”披集说,“这在之前难以想象。他曾经告诉过我,他以后也许会与一个同样爱好滑冰的人结婚,但我一直以为他会取一对冰鞋为妻。不过实在令人惊奇,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竟然有个同样奇怪的家伙能够成功攻占了他——”

“……亲爱的,那是夸奖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它是。”

“说真的,我最初有点伤心,因为勇利没有一开始就把真相告诉我。”披集的情绪明显地高涨起来,他伸手去摸胸前的口袋,似乎是想掏出手机:“但这并不要紧,毕竟我可是无所不能的朱拉暖——”

——噢真的吗!

维克托暗自激动。

——噢真的吗……

勇利暗自紧张。

但披集还是如勇利期盼的那样,并没有拿出手机,只是继续往下说:“我能从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中都感到温情的存在。虽然现在的我还无法理解,但我仍为这样的你们感到高兴……祝福你们。”说着,披集看向了两位新人,又把视线投在尤里奥身上。

尤里奥马上反应过来:“我也要?!”

“每位伴郎都要。”

尤里奥扭头看雅科夫,发现他已是一副接受现实的模样。他小声说:“可没有人告诉我!”

“因为我们都明白,如果你知道的话一定会拒绝当伴郎。”没有半点歉意的维克托拉起尤里奥,“别紧张,老弟,说你想说的。”

脸色不太好的尤里奥站起来。昔日的少年已经长高了许多,剪短后干脆利落的金发更显他的英气,灰色马甲上还插着怎么也推脱不掉的白玫瑰。没一会,尤里奥紧皱的眉头突然又舒展开来,声音平稳而深沉:

“我很失望,没等我在赛场上把你们俩打得落花流水,你们就提前退役了。”尤里奥又瞥了一眼披集,“正如他所说,我也许永远都无法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当维克托因为担任勇利的教练而休赛的时候,我感到很愤怒,不止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对手,甚至质疑起他对花样滑冰的忠诚。但我看完他们俩人的节目后,我才明白他们都从对方身上得到了独一无二的东西。虽然不再比赛,但我仍希望你们能获得跟滑冰同等的快乐。”尤里奥停了好一会儿,“……祝福你们。”他坐下来。

“……我想站起来抱住他,亲爱的。”

“别,我不大想在婚礼上收拾你的尸体。”

最后站起来的是雅科夫,岁月又在他的鬓发上添了好几抹白。但当雅科夫严厉的目光扫视会厅内所有人时,所有曾被他教导过的人都下意识地心虚地低下了头(包括维克托和勇利)。

雅科夫的声音充满了威严:“维克托•尼基福罗夫曾是我最得意最骄傲的学生。可惜的是,他太过于自由。”他眯起眼时眼角会牵起细纹,“但不得不说的是,正是自由的性子才塑造了今天的他。然而生活并不仅仅如此,只凭自由是无法驾驭它的。维克托,勇利。我希望你们俩都能做好陪伴对方一生的准备,尽管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他的目光掠过了莉莉娅,又落到两位新人身上,“……但我永远都会是你们俩的后盾,你们俩的庇护,永永远远。祝福你们。”

维克托的眼眶有些红。“我得去抱抱他,就现在,亲爱的,你可能得从河里打捞起我了……”

“哪一部分?”

但他们俩都站起来抱住了雅科夫。

眼见着雅科夫的脸庞越来越红,维克托和勇利及时地放开了他,笑着打圆场:“宴会前跳舞了!”

明亮的音色随即转满了整个会厅,不是热情的探戈,而是柔和的华尔兹。站在人群中心的维克托和勇利揽着对方的腰,他们挨得很近,踏着音键转圈,不时交换着跳女步。

在又转过一个圈后,勇利笑着说:“现在你可以吻我。”他今天笑得太多次了。

而他的爱人也弯着眼睛。

维克托这辈子看到过太多太多美好的人与事物了,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像块好看的吸饱了水的海绵,整个世界都只能从他的躯壳外流过——事实上一个无法再对外界产生反应的人是一个十分可怜的人。而维克托却对此不以为然,直到胜生勇利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时候,他开始感谢自己的身体在发育的同时还在胸膛内留下了那么一小块空间,足以让他的爱意茁壮成长。维克托曾经傲慢地施舍给勇利一丁点温情,后来却小心谨慎地献上所有卑微的爱,又可笑地希望他像自己一样给予同样多的感情。

而维克托总是幸运的。

“遵命。”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低下头,吻了胜生勇利。

说实在的,维克托已经不大记得自己到底与勇利一起享用了多少个乘着温柔的风的夜晚,抛洒下暖和的光束的早晨——就好像他们本就该一直这样。

——那些记忆比过往的一切都要美好。

(“有谁见着我的手机吗?”披集大喊。)

end

他们俩可能是想甜死我,然后继承我挖的坑。

一定要听听bgm呀!第一个bgm是《低俗小说》里跳舞的音乐,第二个是《海上钢琴师》的曲子。

祝福我今天顺利呀(⑉°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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