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生勇利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裸露的身体在灯光下微微发白，身高在十八岁时停止了增长。细瘦的双臂自然地垂在两侧，只有上肢可觑得以往的力量。稍稍并起仍留有痂痕的双腿，踮起的脚趾支撑住全部的重量。眼前渐渐变得模糊，又好像回到了过去。
胜生勇利少年时的记忆被禁锢在往返冰之城堡、芭蕾舞蹈室与胜生乌托邦之间。起初，他并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在那样的年纪过得这般辛苦。
回家的路上总有只毛色斑驳的小猫，一听到他的脚步声便会欢天喜地的跑出来，围着他扑腾、跳跃，只为能讨得一点点的吃食。勇利十分喜欢它，却不知道这怜爱之情从何而来。
过了许多年，当胜生勇利在俄罗斯竭尽全力的表演结束后，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终于也向他投来深深的凝视时，他却忽地明白了。
按捺住所有热烈的拥抱和狂热的深吻，不动声色地等待维克托的脚步声。心甘情愿向那个最最特别的人露出自己柔软而致命的腹部，被剖开的心脏仍迷恋地依偎在那驯化了他的人类的手上跳动。
只是深深的一眼，就比一切痛苦的回忆都要真实。在那时候，才知道真实不过如此。
胜生勇利做过许多梦。在梦里，维克托留给他的只有微笑。
可是他从未奢望过维克托同样爱他。只是长长的、久久的凝望，变让他此刻得到了满足。
他终于离开冰场、再次回到长谷津时，恍恍惚惚地觉得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冷的梦。勇利从年迈的父母手中接管了胜生乌托邦，一切都自然得不可思议。
又过了很久，胜生乌托邦接待了一位特别的客人。而勇利的目光始终追逐着那位高大的斯拉夫人。岁月并未对他苛刻。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依然英俊非凡、光彩照人。
胜生勇利有些怀念地笑了起来，眼前慢慢升起雾气。
好像在那么多人里，只有维克托•尼基福罗夫让胜生勇利等了那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