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正如维克托和勇利所期望的那样，他们的孩子对滑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完全不知道自己拥有全世界最了不得的师资的尤里西斯却在为舞蹈课苦恼。说实在的，他并不讨厌和爸爸一起学习芭蕾，他只希望维克托不要总在旁边指指点点。
“不像只优雅的小天鹅。”维克托说，“倒是很像一只摇摇晃晃的企鹅。”
这句不客气的批评让维克托好长一段时间在起床后都找不着自己的拖鞋。但你知道的，孩子对大人总是很宽容的，尤里西斯很快就不再为这件事生气了——他有新的烦恼了——还是因为维克托。
“把你的手再抬高一点，我的小企鹅！”维克托在围挡外拍拍手，把双手拢成喇叭形状，“你这样是飞不起来的！”
“我已经很努力了！”
没过多久，维克托又冲儿子嚷嚷：“这样不行，用刃太浅的话，你会摔倒的！”
“我真的尽力了！”小孩这下可是真的着急了，一个不留神，就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冰面上，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用手撑着坐起来。
维克托并不打算进去扶他起来，而是皱着眉瞧着小儿子：“糟糕透顶的滑行速度。”
“我才六岁！”
“六岁半。”维克托又补充一句：“糟糕透顶的六岁半。”
孩子不大高兴地鼓着脸，他早就过了哭鼻子的年龄，所以他决定用别的方法来抗争——他直接向后倒在了冰面上，闭上眼睛大喊：“我不干啦！”他紧紧闭着眼睛等了好久，却一直没等到维克托，只好仍然坚定地躺在冰面上——直到刚来到冰场的勇利发现他。
勇利把孩子抱起来时，衣服被冰面浸湿了的尤里西斯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连维克托都忍不住多看了小儿子几眼。
回家后又得找维克托谈谈了——这是勇利的第一反应。
维克托一直觉得他对孩子委实太过疼爱，他却坚决地认为反而是维克托对小儿子过分宠爱。他们一度为到底谁更溺爱孩子而争论个不停，最后都达成了对方实在是不可理喻的共识。但维克托在对孩子的教育上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在反复与小儿子确认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花滑运动员后，就立刻给孩子安排了各种课程。有时结束一天的课程后，不等回到家，孩子就趴在维克托的背上睡着了。
这次俩人闹矛盾恐怕也是因为训练。勇利叹了口气。除了维克托，还有谁能跟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较劲？
刚从浴室走出来的维克托看到爱人趴在床上小憩，心里一动，故意压在了勇利的身上。勇利闷哼一声，头也不抬：“我猜这里有个喜欢和六岁小孩较真的大龄儿童，他现在正压得我喘不过气。”
维克托侧身躺下来，对着空气说话：“我知道这里有个小朋友们顶顶喜欢的人，因为只要看到孩子可怜兮兮的模样，那家伙就放任他们去玩啦。”
“我猜那个大龄儿童还不大好交流，因为他总是故意转移话题，不愿意回答我的话。”
“上帝作证，我可是明明白白回答那个刁钻的家伙的话啦！难道那家伙认为我认真教导一个有梦想的孩子是不对的吗？”
“不，我想说的是，我希望那个无厘头的大龄儿童能意识到，他教导的孩子只有六岁——六岁，明白吗？那个年龄的孩童需要温柔耐心的引导，而不是过分的严厉。”
“天啦！”维克托大呼小叫起来，“那个笨家伙居然没意识到这是怎样的六岁！那可是一个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并且敢于把自己的梦想告诉别人而寻求帮助的六岁，那难道不该与其他的六岁完全不同吗？”
勇利一时语塞，把脸埋进枕头里。“但我还是希望那个任性的大龄儿童能够再温柔一些。”声音听上去不太愉快。
“噢，他会的。”觉得这场战役是自己赢了的维克托美滋滋地说，“毕竟他可是个即使遇到了尖酸刻薄的‘那家伙’都能大大方方原谅的好心肠的人。”勇利闻言重重地哼了一声，遂把被子拉高过头。维克托试着拉下被子，却看到勇利不自然地紧闭着眼睛。
糟糕，又输了。维克托想。
待到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维克托才小心翼翼地下床。他想去看看小儿子。可维克托却在走廊里发现了眼眶红红的小儿子，他立即用手去试孩子额头的温度。“怎么了？”
“我——嗝。我做了坏梦。”孩子抱住维克托的大腿，抽抽嗒嗒地哭起来。听完梦的内容后，维克托反而笑了：“那我们去找爸爸。”
在梦中被摇醒的勇利还是一副睡眼眯瞪的模样，而维克托和小儿子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一左一右轮番轰炸他。
“我做了个很坏的坏梦！”
“他梦见了你和我。”
“爸爸和爹地吵架啦！”
“吵得可凶了。”
“然后爸爸就走啦！”
“我哭得特别伤心。”
“……这都什么跟什么。”勇利皱起眉，花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
“你看看你爸爸！”维克托立刻装作难过的样子，悲伤地捂住脸庞，“他果然不爱我了，他一定是嫌弃我又老又秃！”
“啊！”尤里西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不安地看着勇利。
勇利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们，这俩人哪还有白天那副闹脾气的模样！勇利拉高被子盖住他们俩。“别瞎想，快睡觉。”
好容易让他们安静下来，躺下没一会，他们俩又使劲地摇着勇利的胳膊。
“爸爸，忘啦！”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说着，一个在勇利的左脸颊印下了响亮的吻，一个在他的右脸颊留下了湿漉漉的口水吻。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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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都甜死你
